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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鸣剑的“水电报”
来源:自贡市地方志办类别:自贡人物发布时间:2023-10-11阅读:
      在电影《辛亥革命》里有这样一个镜头,阳夏保卫战中,黄兴和黎元洪终因寡不敌众而败退。正在黄兴落寞地乘坐江轮离开武昌之时,远处的江面上却飘来一块一块的木牌——“水电报”……
01
      在荣县军政府旧址的陈列馆里,有一块珍藏了一百多年的木块,这是一块极其普通的木块,长只有27厘米,宽13厘米,上面用繁体字写有“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,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”的字样。然而就是这样一块看似普通的木块却掀起了100年前波澜壮阔的保路运动,也敲响了满清王朝加速死亡的丧钟。“水电报”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定格在了人类历史的浩瀚星空。
      辛亥革命前夕,满清政府宣布“铁路国有政策”,一时激起湘、鄂、粤、川四省人民的强烈愤慨,各地纷纷组建保路同志会,发起保路运动,誓死保卫铁路主权。四川的保路运动尤其激烈,在成都川汉铁路公司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上,龙鸣剑认为,清政府将铁路收归国有,是野蛮夺取四川人民的财富,湘、鄂各省,既已力争,四川不能拱手退让。
      在这次股东大会上,以龙鸣剑为首的同盟会会员针锋相对地提出了反驳意见,态度异常坚决地阐明了同盟会的保路主张,即“坚决反对铁路国有,力主收回路权,仍归商办。”最后决定再递公呈,坚决不承认政府接收路款。面对四川保路同志会愈演愈烈的保路风潮,满清的统治者和四川总督赵尔丰感到极大的不安和恐惧。
02
      1911年9月7日,川汉铁路公司召开股东会议,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,赵尔丰派人到会场,说是邮电部发来对川汉铁路有关问题的回电,需要保路同志会和川汉铁路公司的负责人到总督府去当面磋商。蒲殿俊、罗纶、张澜等人听说邮电部有了回电,简单商议了一下,最后决定终止会议,由几个负责人前去总督府。        
      蒲殿俊、罗纶去到总督府就被捕了。消息传出后,不少人涌到总督府门前,要求释放被捕的蒲殿俊等人。赵尔丰看到越聚越多的人群,下令枪杀请愿群众,一时间,总督府门前血流成河,当场就有30多人倒在血泊中。消息传出后,整个成都城震动了,成千上万的请愿民众,每人左手抱一个黄纸写的德宗景皇帝(光绪)的牌位,右手拿一根香,高喊“释放被捕者”“铁路民办”的口号,潮水般涌向总督府。赵尔丰见一下来了这么多的人,他凶残的本性一下就冒出来了,命令机枪向手无寸铁的群众疯狂扫射。
      傍晚,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至,雨水混合着血水,肆意横流,把总督衙门附近的督院街染红了一片。赵尔丰下令不准收尸,经过雨水浸泡的尸体腹胀如鼓,好一派凄凉景象。人们在雨中悲呼:“天呀!天呀!赵屠户杀人如麻,今天又到成都‘开红山’来啦!”人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,放声痛哭。
03
      血案发生之后,赵尔丰下令全城戒严,控制所有的邮政和电报系统,封锁“成都血案”的消息,城楼上加派重兵把守,任何人不得出城,妄图阻止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。
      赵尔丰封锁全城之后,龙鸣剑和其他同盟会员心急如焚,一定要让这一桩血迹斑斑的惨案诏告天下,将清廷的罪恶行径公诸于世,为死难的同胞讨回一个公道。但是如何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,成了他们最为头疼的问题。
      当天晚上,龙鸣剑趁着夜幕,悄悄爬上城楼,抓着绳子吊出城墙,匆匆赶到九眼桥旁边的农事试验场与曹笃、朱国琛等人会合,商量如何将被封锁的真相迅速昭告天下、鼓动各州县群起反抗。
      曹笃和朱国琛都是龙鸣剑在荣县的老乡,是很值得信赖的同盟会员。大家商量,不能使用信使,派出去的信使都被抓去杀了头;也不能通过信件、电报等方式传递消息,赵尔丰控制了所有的邮政和电报系统。整个城市戒备森严,连天上的一只鸟儿他们也不曾放过,有什么办法能既快又安全呢?
      几个人正沉思之际,曹笃看到被引入农场的灌溉水渠里,一片叶子顺着水流一路飘浮而去。忽然他眼睛一亮,一拍大腿,一个念头让他兴奋不已。
      曹笃说:“你看,这条沟渠的水来自锦江,而锦江又通往城外,城外的水又流向四面八方,咱们就来发明一种‘水电报’,将这些‘水电报’投入河中,这样沿河两岸的群众都能收到了。”
      在场的人都很兴奋,龙鸣剑兴奋地站起来,一拍手说:“这个办法不错,咱们用木片来代替电报、信件,走水路,这样即快又安全。只消一天,保证沿河两岸百里的乡镇都能收到。”
      说干就干,在农场工人的协助下,寻找并裁制成数百张木片,上书“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,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”21字,并在木板上涂桐油,以防字被水浸湿而模糊。趁鸡还未叫时,几百块木牌已经写好,来不及休息,龙鸣剑等人就将这些木牌连夜秘密投入锦江中。
04
      “水电报”乘秋潮水涨,沿江而下。各地接到“水电报”的消息后,便一传十,十传百。不少人又照样仿造,将更多的“水电报”投入江中,使“成都血案”的消息很快传遍沿江各州县。一些船工还将打捞起来的“水电报”交给当地学校的老师,老师们就将“水电报”印发成传单,带领学生到街道上去张贴。
      清政府得知这一消息后,即下令严禁传播。但这一命令激起了四川人民更大的愤恨,“水电报”不但越来越多,而且形式也更加多样。
      8日,同盟会员秦载赓在华阳看到“水电报”后,立即鸣锣召集军民千余人,冒着滂沱大雨,一路高呼:“打倒赵尔丰”直逼成都东门。同时利用袍哥的“十万火急鸡毛文书”,派人向各地袍哥组织送去,号召“全川各地哥老会同志军,支援力争川汉铁路权的保路会”,各地的同志军开赴成都救援。
      9日,温江、郫县、邛崃、金堂、广汉等10几个县州的同志军队伍接到消息,云集在成都城下,与守城清军激战。
      “水电报”漂至叙府后,消息迅速传遍城乡,保路同志军纷纷揭竿而起,仅宜宾县就有数万人,并有一部分向成都进军。
      围困成都的同志军声势浩大,短短几天之内,各地同志军成千上万人兵临城下。
      这边,龙鸣剑发完“水电报”后,星夜赶回荣县,与县同盟会员在县城内召开起义动员大会,由他传达“成都血案”消息,动员群众参加同志军讨伐赵尔丰。荣县人民的革命热情空前高涨,到会万余人,说者未竟,“一片快杀之声达于场外。众推龙鸣剑同王天杰、刘念漠率领民军北上会攻成都。”
      “成都血案”成了各地同志军起义的导火索。正因为有了龙鸣剑等人利用“水电报”传递信息,才让各地的哥老会在第一时间纷纷起义,才使得各地的保路运动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。
(转自:《自贡记忆 潜行在历史深处的名人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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